乌云密蔽,在大洋深处电光闪闪,雷声隆隆,细长的岩石岬角像一把利剑直插入海底,强劲的掀起惊涛骇浪,拍打着岩岬,浪花粉碎!大帆船在狂风巨浪中上下起伏,显得如此渺小和脆弱。 李晋德他们带领着的船队来到了非洲大陆南端的风暴角,海面狂风大作,惊涛骇浪,让整支船队上到船长下到水手无不胆战心惊。 即使是第四次经过风暴角的皇太子号风帆战列舰上面的水手都小心翼翼地在风浪中航行。战列舰的舰长脸色凝重,心里祈祷北冰洋深处的风暴千万不要蔓延到这里。 “上帝保佑,上帝保佑!”水手们紧紧地抓住了身边的固定物,望着大洋深处雷声大作的地方,不停叨叨自语。 风暴角可不是善茬!这里位于强劲的西风带,印度洋的莫桑比克厄加勒斯暖流和来自南极洲水域的本格拉洋流寒流在附近汇合,没有大陆作为屏障,常年风势极大,而且天气不好的时候海况更加恶劣! 如果是晴空万里,船队也许可以有惊无险地经过风暴角,但若是在这里遇到了海上风暴,以帆船的脆弱,说不定会整支船队全部覆灭! “呕——!”身份高贵的康普顿伯爵此时抱着木桶呕吐不止,巨大的风浪让帆船大幅度摇摆和倾斜,没有经历过如此恶劣情况的他万分难受。 “一百多年前,葡萄牙的迪亚士船长在探索新航路的时候,就在这片海域遭遇了大风浪,几使整个船队覆没,最后巨浪把幸存船只推到岬角上,他们的船队才遂延存下来。我们很有可能会遭遇比那个时候还要恶劣的情况,虽说我们现在的帆船比起一百多年前的船只要巨大和坚固,但在风暴角遇到真正的海上风暴的话,无异于飞蛾扑火……”皇家太子号舰长的脸色铁青,显然是不安到了极点。 康普顿伯爵抱着木桶摇摇晃晃地走了过来:“我们来的时候好望角正值晴天丽日,青蓝色的大海蔚为壮观,怎么返程就要迎上风暴。” “大概是上帝给予我们的考核吧。但愿大洋深处的风暴不要波及到好望角,还有不要出现杀人浪。要是遇到杀人浪,我们就回不到不列颠了。”舰长语气中几乎带着哭腔。 一个在大西洋上和西班牙军舰、加勒比海盗战斗的船长如此沮丧,康普顿伯爵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杀人浪是什么?” “一种极其可怕的海浪,这种波浪弱的时候有20英尺高,强的时候有50英尺甚至更高,浪头犹如悬崖峭壁,浪背如缓缓的山坡,可以轻易地吞噬过往的船只。迪亚士几次来往好望角,最终在一次航行中于这片海域丧生,据说当时他的船队就是遭遇了好望角常见的‘杀人浪’。不止如此,根据一些船长的记载,附近还会出现旋转浪,让普通船只难以脱困……”舰长说出风暴角危险之处,让康普顿伯爵为之色变。 “可有什么良策应对这样的局面?”康普顿伯爵问道。 “只有尽快脱离这片海域了,剩下的便是向上帝祈祷。”舰长说道。 李晋德在内的一批华夏商人因为狂风巨浪引发的颠簸而东倒西歪,一个个脸色苍白。 “上得山多终遇虎,这回真是要遭殃了,怎么会有这么大的风浪!”一些没有经过风暴角的商人直呼不妙。 李晋德同样为现在的处境而担忧,他到过伦敦城一次,又在对方的船只护送下返回华夏,这是他第三次途径风暴角。但是他之前两次经过风暴角的时候是晴天,风浪还能够承受,而这一次似乎有遇到暴风雨的危险。 若是真的在风暴角遇到大风暴,别说五六十艘船只,就是几百艘风帆船只组成的船队在仿佛天灾般的巨大风浪面前同样无济于事! “娘亲、萨琳娜还有颖儿,估计我对不住你们了,如果在这里遇难,可能是上天的捉弄吧。我还辜负了军主大人的期待,这可是超过一百万银两的投资,难道要全部功亏一篑吗?”李晋德面对可能随时而来的危险,做好了与风浪搏斗的准备。 孙旭、阮有进、阮有镒等海军军官带领的第四舰队同样遭遇了第四舰队成立以来前所未有的考验。他们以前在旅顺卫的近海地区训练,还没有遇过如此复杂的海况! “大海真是令人生畏,如此恶劣的情形,怕不是我们第四舰队才刚成立不久就要覆灭了……”第四舰队的司令官孙旭幽幽叹道,船头击碎的浪花都溅到了他的脸上。 现在大洋深处的风暴还没有来临,风暴角的劲风掀起的海浪已经让战列舰摇摆不定,白色的浪花在甲板上飞溅,不少水手的军帽都被巨浪带走。 要是第四舰队都还没有建立什么功劳就被风暴摧毁,孙旭他就成为了九州军史上最窝囊的舰队司令,一个第一次远洋航行便葬身大海的舰长。 “所有人都固定好位置,不要在甲板上随意走动!风暴还没有到来,目前的大浪还不至于将船只掀翻!”海军军官在下达命令,让海军士兵和水手们各司其职,应对可能到来的风暴。 以目前的风浪,这支六十多艘大帆船的船队就是想要鼓足风帆脱离这里都不可能,他们也不敢冒着触礁的危险强行靠岸。 要是没有了船只,他们流落在风暴角,可能要在这里当一段时间野人等待救援。而且船只上还有补给品、火药、铁器,没有了物资能不能在风暴角这片不毛之地活下来还是一个问题。 与第四舰队还算是从容的应对,西方公司的贸易船只上面的商人和水手就显得手忙脚乱,他们不知道能不能逃过此劫。 风暴角的海洋深处正在酝酿暴风雨,整支船队在等待着暴风雨的审判。要是他们在风暴角折戟沉沙,那么第一次由东方组织的大规模船队就无法抵达欧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