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页 庄生走下去后,便再没有人对墨家进行批判。 因为没有必要。 庄生已将话说尽,禽厘胜却是仍不肯改,墨家要让所有人都成为至人,这可能吗? 现在都已经是夏朝二十五年了,墨家却还活在宗明的年份之中! 无论是庙堂还是民间,都已经开始对墨家颇有微词。 伴随着夏朝越来越富庶,百姓家中的余财也越来越多,他们就越能够感受到墨家之下的条条框框的束缚,以及不合人性之举。 在曾经一穷二白之时,他们可以拍手叫好,等到自己也终于混出脸面,墨家反倒是和他们有了冲突。 人之私欲是一定存在的,强行压抑自身的欲望,少数人或许的确能够做到,放眼四海,又怎么可能? 大人,时代变了! 禽厘胜之后,第二个上台的人便是杨朱。 墨家兼爱绝对的反对者。 大家虽然不太喜欢墨家,可对于杨朱的贵己之说则更加愤慨。 兼爱起码还能算是引人向善,你别管要求要不高吧,就算听不进去也没什么。 可为我、贵己用不好,就是在教人自私自利,难度不比兼爱小,危害却大了太多太多,再怎么不喜欢墨家,也不能让杨朱来恶心自己。 任谁都没想到的是,杨朱才刚刚登台,刚刚下去的禽厘胜便又走了上来。 这一次,乃是由这位墨家巨子发问。 “你说为我、贵己。人人不损一毫,人人不利天下,则天下治也。那如果拔你身上的一根汗毛,能使天下人获得好处,你会干么?” 禽厘胜直接发问道。 “天下人的事情,绝不是一根汗毛所能解决的。” 杨朱立刻说道。 “假使能的话,你愿意么?” 禽厘胜再问。 杨朱却是默然不语。 静了片刻,杨朱问道:“如果有人略略伤害你的肌肤,便可赠予你万金,你愿意吗?” 禽厘胜当即点头道:“为之。” 杨朱又道:“那如果砍掉一截胳膊,便能够得到一个国家,你愿意么?” 这一次,换成禽厘胜不说话了。 因为他明白,这次再点头,下一次就是砍掉脑袋,得到整个天下。 人之已死,得到天下又有何用呢? 这是任谁都不会同意的。 杨朱笑道:“一毛微于肌肤。一根汗毛比肌肉皮肤小得多,肌肉皮肤比一节身体小得多,这十分明白。然而把一根根汗毛积累起来便成为肌肉皮肤,把一块块肌肉皮肤积累起来便成为一节身体。一根汗毛本是整个身体中的万分之一部分,为什么要轻视它呢?” 拔一毛以利天下,不予也! 禽厘胜开口道:“我不能用更多的道理来说服你。但是用我话去问墨丘,那我的话就是对的了。” 当道理一同走向两个极端的时候,谁都说服不了谁。 正如同他不能接受杨朱的学说一样,杨朱同样不可能认同他。 一个拔一毛而利天下,不为也;一个摩顶放踵,利天下,为之。 两者之间,完全没有一点交集之处。 但争辩当然也不会就此结束。 杨朱之后,便是荀轲上台。 他同样也被人所质问,主攻的方向便是人性本恶之言。 荀轲的回答是:“今人之性恶,必将待圣王之治,礼义之化,然后始出于治,合于善也。” 人性虽然有恶,但并不代表着就一定要顺从这种“恶”,荀轲就是主张通过教化来限制人性的“恶”,使人性之“恶”向善转化,而不是变成一个纯粹的“恶”人。 正是因为人生而又恶,才更需要礼仪教化,而不是理所当然的将恶当做自身的一部分。 这就是为什么他曾说要为天下定礼的原因。 夏朝已至盛世之时,因循守旧绝非正途,每个人都在拿出自己的方法来供人评判,展现自身的才学和能力。 顾担在这里和清平子一同看了好几天,然后离去。 从始至终,他都未曾登台,如同再寻常不过的一位听众,阅览着凡尘之中的风景。 或许百年前后,有人会对这场盛会大书特书,但其中不会留存他的身影。 医药大典还在不停的编撰之中,成百上千位医者已经汇聚到了此时的太医院之中,为另一份功绩而努力着。 “走,去见一见你的那位同道中人。” 荀轲讲述完之后,顾担和清平子离开了这里,叫停了正要去休憩的杨朱。 “两位可有何指教之处?” 第(1/3)页